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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获益匪浅”等中的“匪”不要写作“非" 钮 葆

发布: 2015-12-01 15:01 | 作者: 中国语文现代化学会 | 查看: 1822次

“获益匪浅”的“匪”,意思是“不是”,读作fěi,不读fēi,也不要写作“非”。此外,还有一些成语以及现代汉语文生活里仍使用的一些文言词语中表示“不是”的“匪”也不读fēi,也不要写作“非”。比如:受益匪浅、匪夷所思(因不是平坦的而有所顾虑。后多指超出寻常或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到的)、匪石(不是石头。意思是不像石头那样虽然坚硬但却可以转动;比喻忠贞、坚定)、匪席(不是芦席。意思是不像芦席那样可以卷曲;比喻志坚不屈)等。

“匪”在前段所举各例中为什么一定要读作fěi呢?“匪”在古带汉语中是多音字,有三个读音:fěifēifēn。读作fēi,仅是“騑”的通假字,构成的词是“匪匪”(车马行进不止的样子),这个用法在现代汉语文生活里已不存活了。读作fēn,是“分”的通假字,在现代汉语文生活里同样也不存活了。读作fěi,除了表示“用暴力抢夺财物、危害他人的歹徒即强盗”这个意思外,还表示否定意义,相当于“非”。所以,在前段所举各例中的“匪”不能读作fēi,而要读作fěi

“匪”在首段所举各例中的确就是“非”的意思,那么它为什么不能写作“非”呢?原因主要有二:

其 一,“非”是个多义词,义项很多,即使在表示否定意义时,仍然多义——①可相当于否定副词“不”+判断动词“是”,如“非驴非马”“答非所问”;②可相当 于“不”,如“非同寻常”“出手非凡”;③可与“不行”“不可”等连用,构成“非……不行”“非……不可”等格式,表示“必须、一定”等意思,如“非下苦 功夫不行”“非说不可”;④还可作某些词语的前缀,表示不属于那些词语所指的某个范畴,如“非金属元素”“非公有制经济”。而所谓“匪”义同“非”,随着 时代的推移,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——在古代汉语中,“非” 表示否定意义时的上述前三个义项都适用于“匪”。但是,在现代汉语中,情况就不是这样了:当“匪”表示否定意义时,对于现代汉语文生活中仍较高频稳定地存 活使用的成语和文言词语来说(如首段所举各例),并不多义,并不是“非”的上述前三个义项都都适用于“匪”,而是仅相当于“不+是”,不再表示“非”的其 他意义。如:“我心匪石”中的“匪”,不是“不”的意思,而是“不是”的意思;“匪浅”不能简单地理解为“不浅”,而是一个否定判断“不是很浅”。既然现 代汉语较之古代汉语来说,“匪”用于表示否定意义有了这样明显的变化,如果我们却把首段所举各例中的“匪”改写成“非”的话,那就势必容易造成理解上的障 碍——不知道它究竟用的是“非”的哪个义项了。关于“匪”表示否定意义的用法,有些面向现代汉语的中型语文词典可能囿于篇幅所限,写得比较约略,这可能是 人们误把首段所举各例中的“匪”改写成“非”的一个原因吧。《汉语大字典》(湖北辞书出版社、四川辞书出版社联合出版)和《汉语大词典》(汉语大词典出版 社出版)对“匪”表示否定意义的各种用法交代得比较清楚,值得参考。

其二,成语 是固定词组,现代汉语文生活里仍使用的一些文言词语也同样有一定的固定性。所谓固定,既包括词义的所指和能指是确定的,是不可随意附会的,也包括它们的外 部形式——词形(用字、读音)是确定的,是不可随意改换的,否则就难免会影响语文交际,产生歧义理解。像“匪”表示“不+是”的这个用法,始见于《诗 经》,尔后的文献也屡屡可见,但未见有把它替换成“非”的用例。如果我们今天突然把它改写成“非”,像把“受益匪浅”改写成“受益非浅”,把“匪夷所思” 改写成“非夷所思”,那就在词义、词形两个方面都不符合成语、文言词语固定性这个基本特征了,是会给实际语用添乱的。

基于以上两个原因,“获益匪浅”等中的“匪”不要写作“非”,也不要读作fē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