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文园地
学无止镜 我与汉语拼音的今世情缘

发布: 2015-12-03 09:39 | 作者: 劳以东 | 查看: 1291次

不知何故,我与汉语拼音结下了今世情缘。

初次接触汉语拼音是1959年,那时我读小学一年级。我的语文老师是广西人,师范毕业后到校任教,教学一丝不苟。我6岁读小学,心想:能一般认读就行,不重视拼音学习,结果拼读、书写都有问题。汉语拼音方案的26个字母,21个声母,24个韵母记不全,更别提掌握拼音规则了。

1968年,全国掀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”热潮,我到当地某镇某大队某生产队插队务农。生产队旁有一所中等师范学校。一天,被打成“反动学术权威”的覃若萍老师赶着学校的鹅群来到我和同伴劳作的地头,谈起汉语拼音,聊起英语。他说,他能用3分钟把《汉语拼音方案》中所有的字母、声母韵母以及英语的字母和国际音标念完,问我们信不信。我自觉好笑:都被“打倒”了,还卖弄什么呀?嘴上却说:“你试试。”他没谦让,先把拼音的26个字母及全部声母、韵母读了一遍,接着用3分钟念了26个英语字母、48个国际音标,末了,嘴里迸出一句英文:“U.S.imperialism,get out!”并翻译道:“美帝国主义滚蛋!”原来他还挺爱国,我感觉他不像“坏人”。当他问念得如何时,我说:“很好,可我们当农民的登不了大雅之堂。况且都说‘知识越多越反动’,学了也没用”。不料他正色道:“不!汉语拼音有用,知识总会有用的!你们还年轻,一定要学习!”我的心被深深震撼了,却没再答腔。

1970年初,生产队小学的一位语文老师辞职后,生产队长周和新找到我,说队里决定让我顶上。我吓了一跳:语文老师不得教汉语拼音么?这下还真被那位老师言中,惨啦!就这样,我稀里糊涂地当了时人戏称“粟米老师”的民办教师,还得教拼音!按学校要求,我要用复式教学法上一至四年级语文课。到这时,我深感书到用时方恨少。有人戏言:“天不怕,地不怕,最怕广西佬讲普通话。”虽是壮人,但我生长在小城市,讲普通话并不算“夹壮”。可身为语文老师,要读准课本中的生字词,就必须熟知汉语拼音方案,学好拼音。于是我买来《新华字典》,从“bpmf”开始学。两年后,因为招工,我离开生产队,告别三尺讲台,与汉语拼音的距离也远了。

但仿佛命中注定我与汉语拼音结缘,1977国家恢复高考,我考上大学,学习师范中文专业。第一学期就有汉语拼音课程,我潜心学习,该门课的毕业试我考了99.5分,比班里第一名低0.5分。经过学习,我的拼音大有进步,为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夯实了基础,为日后担任初、高中语文教师提供了帮助,还为我担任中学、基层部门负责人,和更多的人进行语言交流创造了条件。

我的汉语拼音学习有进步,事业也有长进。从我任班主任、年级组长、办公室副主任、主任、副校长,到某县级市教育局长、书记,汉语拼音都与我的工作联结在一起。

20世纪90年代广西劲吹普通话推广、 考级之风,时任市教育局长的我兼任普通话推广领导小组组长,积极开展“推普”工作,邀请了广西教育学院温健敏副教授给教师们上考级培训课。温教授是我在百 色中学工作时的在读学生,已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”。由于要下乡,我在做了简短讲话并承诺带头考证后,与温教授寒暄几句便离场了。199912月的一天,未受训复习,患重感冒的我在百色市“八一希望学校”考点接受普通话测试。2000年我领取了广西语委办元月18日颁发的《普通话水平测试等级证书》,普通话水平获评为二级乙等,我以身作则,带动了一批批教师的普通话考级。在我考级11年后,我的孩子在非师范类大学毕业前,参加普通话等级测试获92.5分,普通话水平获确认为一级乙等。

光阴荏苒,历经数年公务员生涯后,我异地重回校园,重执教鞭,又与汉语拼音“亲密接触”。屈指一算,从初次接触汉语拼音至今已近50年,年逾半百的笔者虽已不在考级规定年龄之列,但仍有个心愿:再考普通话等级证,力争在《汉语拼音方案》颁布50年之际拿到二级甲等证书,学好普通话,学习英语,为加强国内各民族的交流与团结,为加强和世界人民的沟通与友谊贡献自己一份绵薄之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