词 侨 现 象 趣 谈         李乐毅

现 代汉语外来词中有这么一类词，它们有的源自古汉语，有的源自汉语共同语或某种方言，却曾经在一段时间内被外族语或外国语所借用；后来，它们又在近现代被引 进到汉语词汇的大家庭来，用以翻译词义与之相同或相近的外来词。这一类词被不同的学者称为“回归词”“回归借词”、“回流外来词”以及“词侨”等等，迄今 尚未有统一的称谓。对这类词的内涵和外延，也似乎缺乏一个公认的划定标准。

笔者认为，上述几种称谓中的“词侨”这种说法，虽然并不是严格的和规范的语言学术语，不过它十分生动醒目，因此暂且借用在这篇短文里“趣谈”一下。

这类词的数量不小，尤以古汉语的一些词语经由日语回归到现代汉语的词语为最。其中有许多曾一度被误认为源自日语的始创词。不过通过几十年来学者们的爬罗剔抉和深入研究，有一些已经得到了“平反”。

这里仅举出这类词的少数例子：

共和←[日语]共和【←[古汉语]共和（本义是周朝的一个年号，有两种不同说法（略）。如《史记·周本纪》：“召公、周公二相行政，号曰共和。”）】←[英语]republic。

革命←[日语]革命【←[古汉语]革命（义为“变革天命”。如《易经·革》：“天地革而四时成，汤武革命，顺乎天而应乎人。”）】←[英语]revolution。

经济←[日语]経済【←[古汉语]经济（义为“经世济民”。如杜甫《上水遣怀》：“古来经济才，何事独罕有。”）】←[英语]economy。

艺术←[日语]芸术【←[古汉语]艺术（义为“各种技术技能“。如《后汉书·伏湛传》永和元年，诏无忌与议郎黄景校定中书五经、诸子百家、艺术。”）】←[英语]art。

解放←[日语]解放【←[古汉语]解放（义为“除罪释放”或“解救”。如《包公传·遗帕》：“次早，邻人方知曾氏家被劫，众人入看，解放工人。”）】←[英语]liberate。

戒严←[日语]戒厳【←[古汉语]戒严（义为“在战时或非常紧急情况下所采取的严密戒备措施。）如《三国志·魏志·贾逵传》：“太祖（曹操）知其然，恐外有谏者，教曰：‘今孤戒严，未知所之，有谏者死。’。” 】←[英语]proclamation of martial law。

社会←[日语]社会【←[古汉语]社会（义为“古时社日举行的赛会”，后泛指“节日演艺集会”。如《东京梦华录·秋社》：“八月秋社，……市学先生预敛诸生钱作社会。”）】←[英语]society。

发明←[日语]発明【←[古汉语]发明(义为“启发、开扩、阐明”。如宋玉《风赋》：“发明耳目，宁体便人。”) 】←[英语]invention。

台风（台风）←[英语]typhoon←[汉语粤方言或闽方言]大风。

福晋(清代对亲王、郡王及亲王世子正妻的封号) ←[满语]fujin（义为“妻子”，也含有“贵妇”的意思）←[汉语]夫人。

章京（清代军职官名，如佐领称“牛录章京”，蒙古各旗有些官员也称“章京”）←[满语]jangjin←[汉语]将军。

把式 / 把势（汉语北方方言称会武术或精通某种技术的人）←[满语]baksi←[蒙语]bagš(义为“老师”) ←[汉语]博士。

功夫（特指中国传统武术，即武术）←[英语]kungfu←[汉语粤方言]功夫。

娘惹（东南亚一些地方称在当地出生的华人妇女）←[马来语或印尼语]nyonya←[汉语闽南方言]娘囝。

大班（旧时称洋行的外籍经理）←[英语]taipan←[汉语粤方言]大班（原义为外国商船上管理货物和处理商务的“货长”，按其职位高低分别称为“大班、二班、三班”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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